英中电影合作研发中心创始人兼总监陈晓雯提出建议,她认为中国电影在英国市场寻求本土发行商代理发行是明智之举。以即将出海的《哪吒2》为例,她建议制作全新的海报和视觉物料,以及推出全新的预告片。在宣发策略和角度上,她建议可以着重突出哪吒调皮反叛的性格特点,这样更容易引起国际观众的共鸣,从而吸引更多观众的关注和喜爱。
《哪吒2》在我国上映的版本中,观众们并未看到英文字幕的加入。然而,在影片于北美、澳新地区正式上映之前,片方公开了一段时长约1分半钟的国际版预告片。令人惊喜的是,这段预告片的英文字幕翻译质量得到了众多翻译学者的认可。例如,在影片中哪吒与申正道对决的精彩片段,哪吒所吟诵的打油诗“我乃哪吒三太子,能降妖来会作诗,今日到此除奸恶,尔等妖孽快受死”,其英文翻译采用了双行押韵的对句形式,翻译为:“I am Nezha, the Third Prince bold / I slay the demons, I write in rhyme untold / Today I come to rid the evil’s breath / You wicked fiends, prepare for death”。 值得一提的是,上海翻译家协会常务理事黄福海在观看译文后,对其中第三行的翻译表示赞赏,认为其采用了标准的英诗“五音步抑扬格”,而在其他几行中,也能看出译者努力在朝着四音步和五音步的节奏进行翻译。这样的翻译手法使得影片的英文字幕更加地道、生动,为海外观众更好地理解和欣赏这部中国经典动画电影提供了有力保障。
“五音步抑扬格是欧美大学里文学专业的必修课,对于普通观众来说,看到押韵足矣,但如果能翻译成格律完美的英诗,也许会吸引更多专业人士或高层次观众关注。”他记得,前不久,一位外国网友将杜甫的《倦夜》编写成中英双语歌曲在网上热传,杜甫的原诗是一首五言律诗,英文译诗使用了六音步抑扬格,朗朗上口的演唱也让外国听众感受到中文诗的韵律之美。在黄福海看来,电影作为通俗艺术,能触达更多人群,也是中国诗歌能被更多人看到的机会。“目前的翻译中能看出译者有这样的意识。”
《哪吒2》预告片披露的英文字幕也引起一些网友的争议,比如有人认为四海龙王的“龙”应该翻译成“loong”而不是“dragon”,以体现中国龙的文化特色,“西方的dragon是一种恶龙,和中国的龙截然不同”。
“可以理解大家的爱国情怀,但目前通行的龙的翻译还是dragon,loong的翻译还没有得到普遍认可,欧美人也没有普遍接受。”黄福海说,dragon虽然有歧义,但可以“修正后再理解”,对于大多数欧美观众来说,看到loong会一头雾水。“文化传播需要一个平台,有了平台再加以修正。我们对外国事物的理解也是这样,先是将其翻译成一个跟本国文化差不多的东西,然后在心里想,‘它大致上跟我们差不多,但有某些方面是不同的’,如此不断修正理解,这是文化接受的普遍有效的心理过程。”他坦言,目前自己还没有读到过英文版小说《封神演义》,欧美观众对于影片背后的文化接受可能有一定障碍。
“日本对于《封神演义》的文化接受障碍较少,但不代表就会被这一IP吸引,尽管日本曾有一部《封神演义》的畅销漫画,但已是近40年前,印象中日本大众对哪吒的认知度并不高。”旅日作家陆秋槎认为,想要让文化出海成功,除了靠质量碾压,也要有输出技巧,“有时我们的一些文化产品在海外包装上过于‘耿直’”。
他发现,最近日本一家出版社早川书房引进马伯庸小说《太白金星有点烦》时,把书名改成“西游记事变”,因为《西游记》在日本是非常热门的IP,除了动漫游戏作品,还有影视剧改编,而马伯庸的小说也是从《西游记》衍生而来。如此重新包装后,该小说在日本更容易被关注。《哪吒2》中,不少人物和元素也与《西游记》有所关联。“如果影片能在日本上映,未必要改名,但不妨结合《西游记》进行宣传。”这需要吸引更多本土发行公司参与,他们更了解日本受众的喜好。
《哪吒2》这部动画电影以其绚丽的场面和易于理解的价值观赢得了观众的喜爱。东京大学的一名博士生君晓在回国期间也观看了这部电影,她表示:“周围的同学对这部电影都感到非常惊奇,认为它是一个大IP。”君晓还发现,在中国流行的电视剧如《甄嬛传》和《延禧攻略》在日本同样备受欢迎。在文化输出的领域,日本人对于米哈游开发的网络游戏《原神》情有独钟。许多看过《龙珠》的粉丝对悟空这一角色产生了好感,追溯其根源,才发现悟空的故事源自中国古典名著《西游记》。这一现象不仅体现了中日两国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也彰显了中华文化的深远影响。
以前,我对哪吒的认知仅限于一个模糊的角色形象,直到有一天,我意外发现哪吒竟然是《西游记》中的经典角色,这让我惊喜不已!观看《哪吒》后,我深感震撼,这部作品与我对日本、美国动漫的印象截然不同,不仅在于其精湛的技术,更在于其丰富的背景故事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日本导演竹内亮在观看完《哪吒2》后,激动不已,他甚至在中国影院现场向《哪吒》的导演饺子公开喊话:“如果有机会,我非常希望能拍摄《哪吒3》的制作过程纪录片,将这部中国动画的全新时代向世界各地的观众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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